第(1/3)页 有关“原体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答案其实非常唯心。就算是让帝皇亲自解释这个问题,祂给出的回答当中也包含很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看过了原体设计图的藤丸立香在被问到的时候,如此对科兹进行了极简版概括。所以现在,科兹所能给出的答案,也是他“意会”出来的。 但是这毫无准确性可言、完全出于本能的答案,确实能方便快捷地投入使用——就像凡人在被生下来、呼吸第一口空气的时候,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那样。 转瞬之间,塔拉辛的甲虫们就因为接触到某种过高的能量而过载损毁了——不仅仅是他安插进康拉德·科兹体内的那一只控心甲虫,还包括他早前放在福格瑞姆克隆体那里的一只,以及那只凑得最近的、被临时当做通讯工具的冥工甲虫——几乎分秒不差地同时报废。 这显然又是太空死灵所不了解的亚空间技术,塔拉辛无计可施,但他也不是很能接受本已经到嘴的鸭子又飞了这样的结局。在气急败坏之间,他不太理智地决定做点什么,以免自己的这次行动真的以竹篮打水一场空告终。但在他连续切换了冥工甲虫频道试图观察前线,却发现这些小小的多功能斥候接二连三地失去信号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可能确实没办法回收克隆体了。 但让他彻底放弃,也是不可能的。贼不走空,梭哈是一种人生态度,他这次必须得往自己的博物馆里添置那么一两件展品才行。塔拉辛气愤地在原地转了两圈,把自己不存在的眼珠子一转,又想好了他该从附近薅点什么东西走: 他觉得,那个同样掉在这片被亚空间湍流分割出来的异空间里的那艘小白船不错。 —— 珀伽索斯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异物感。 他会感受到这一点,其实也有点稀奇,因为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断断续续的了。他知道,有某种东西在他不知情的前提下侵入了他的体内,并且一直潜伏在他的后脑附近,以各种合成的化学物质和电磁脉冲不停地攻击他的神经系统。哪怕是原体,也几乎不能防御这种来自身体内部的攻击,何况珀伽索斯并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原体。控心甲虫在增大了输出功率之后,就一直令珀伽索斯感受到各式各样的痛苦:从最一般的疼痛,到头昏脑胀,恶心反胃,天旋地转,难以思考,并且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对他来讲,无法控制自己这点要比之前的一切不适感加起来都令他厌恶、甚至恐慌,但他也确实对此束手无策。 原体的生理指标确实超出常人很多,但对于冰冷无情、可以被肆意改造的机械而言,控心甲虫所能做到的出力更大。这和意志是否坚定无关,珀伽索斯的生理极限并不足以令他的思维抵抗这些物理手段的强行修改——但现在,显然有些跨越了他物理上生理极限的事情,正在他本应该已经断线了的意识之内发生。 这种深入灵魂的异物感很奇特,令珀伽索斯在恍惚间产生了自己仿佛正在被切割般的错觉。这也带来严重的疼痛,但并非不能忍受——如果正是这些疼痛唤回了珀伽索斯的神智,那么他甚至还要感谢这种不适感。迟钝的思维并不能立刻运转起来,不过依然还能理解一些随着这种切割般的异物感一同刺入脑海里的信息: “福格瑞姆。我知道你在。”康拉德·科兹——不是以声音,而是以纯粹的意志投射,如此展示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信息,“出来吧。我猜我们互相都有不少话想要和对方说。” 我不是福格瑞姆。珀伽索斯不满地想。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表达出这种不满,但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意志也随想法本身,一同毫不掩饰地被投射在了四周。这种“过于便利”隐含的失控可能令他不安,但在他产生这个想法、并考虑该怎样约束这种不受控制的投射的同时,另一个比他更加明确的意志浮出了水面,其中毒液一般的阴柔轻佻既令人反胃,又让人上瘾——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是珀伽索斯相当熟悉的一种质感。 “见到你真是令人惊喜,我阴郁乖僻的兄弟。”已死者的魂灵毫无顾忌地恣意散发着自己的存在感,珀伽索斯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就已经被对方用更加娴熟的手段强烈压制了,以至于无法再次顺畅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听说你很早之前就死了:你允许从帝国来的一名刺客将你杀死。其他人都觉得这要么是帝国为了宣传放出的虚假流言,要么就是你确实疯了——但我能理解你!一次出于我等‘父亲’的意志被指派的死亡,这确实是值得一试的刺激,不是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