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藤丸立香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很明确地表露出了“你们是不是有病?”这个意思。接收到电波的科兹相当不满地抱起双臂来,理直气壮地回应:“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原体的一辈子可是很长的。” 可以吐槽的地方太多了,但现在这么干实在不合适。不论是重新沉寂下去的藤丸立香,还是重新开始理所当然地发号施令的科兹,都很自然地放过了这个话题: “阿库尔多纳,带她回船上。”叛乱军团的原体向叛乱军团的阿斯塔特如此下令,“至于你的不知道哪个父亲,我会在从这两个小东西肚子里掏出我想要的一切信息之后,想办法保证他也能全须全尾地回去的。” 他回头多看了一眼珀伽索斯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躯壳——其上的伤痕本来自于藤丸立香施展的幻想崩坏,但不论怎么看,那些在经历过这么一段时间之后,都至少应该止血结痂了的伤口还是太新鲜了一点。毫无疑问,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阻碍着那具身体本就具备的愈合机能,甚至于,还在对其造成新的伤口。这景象让科兹莫名迟疑了一下,难得地显出了一丁点心虚的表情,随后重新以恢复了理直气壮的语气,更改了自己的表述: “至少,他回去的时候应该还能保证自己四肢健全。” 被如此这般地关注着的珀伽索斯不怎么好。当然,被某种意义上来讲同样如此这般地关注着的福格瑞姆,相比之下更加不好。 虽然说在这个意识领域当中,康拉德·科兹作为莫名插入进来的不速之客,已经明确做出了“不管是谁在这场争斗当中胜出,都依然是我的兄弟”这种象征着中立态度的表述。但众所周知,除开一些当事人因为不知道或者难以判断事情的全貌而被迫保持沉默情况之外,绝大多数由插入异常冲突之内的人所自称的“中立”,都只是“我要冠冕堂皇地开始拉偏架了”的起手式而已: 康拉德·科兹在笑够了之后,动用了自己的本质,平等地“审判”了这具身体当中同时存在的两个灵魂。 他自己施施然地跑掉了,徒留下背后两个灵魂的痛苦哀嚎。和在帕梅尼奥星系空域中的那时候不同,现在的科兹完全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同样是对自己生涯当中所经历的一切大事小情进行清算,摘出其中可称之为“罪行”的部分并进行痛苦的审判与赎还,人生经历远远更少的珀伽索斯,显然远比在一万年的生涯当中犯下过罄竹难书罪行的福格瑞姆更容易通过这项考验,从而更容易在之后争夺主导意识的战斗中获胜。 但这也确实不意味着,科兹的这一举动是在钦定珀伽索斯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他这么做,只是增加了福格瑞姆最终失败的概率而已,不代表珀伽索斯绝对会获胜——是的,这也可能是一场最终没有赢家的战争。科兹知道这一点,他关于“我终究会有一个兄弟”的表述,或许和其他绝大多数人的理解都并不相同。 或许珀伽索斯可以抹消掉福格瑞姆的的意识,甚至于,科兹认为,这是大概率会发生的事。任谁都不会认为,一个在纵欲之主所特别照拂的强烈痛苦与欢愉中享乐了一万年灵魂还能葆有什么坚定的意志。但问题在于,相较之下完全可称之为“新生儿”的珀伽索斯在成功战胜了福格瑞姆之后,能否同样从这些刺激性过强了的记忆当中保持住稳定的自我意识,不被对方的经历与罪孽给杀死或腐化。 即便是克隆体本身也同样通过基因层面的某种共鸣,同样拥有福格瑞姆本人的全部记忆,但他们终究还是两个不相同的个体。不论多么逼真的记忆,对原本的珀伽索斯来说,也只是一段略带体感、真实性尚可的记录而已,并非切身体会。而当他从福格瑞姆手中夺走本质,成为真正的“原体”时,他也会自然而然地承接对方作为“原体”的命运——即是说,那些原本如同较为清晰体感记录的“记忆”,将会真正地变成足以混淆当事人对现实与虚幻判断能力的“切身体会”。 作为在生时经常被迫观赏无数种未来与命运向他强行播放的高清体感小电影的一位原体,康拉德·科兹对这种“切身体会”到底能给人的意识造成多大的杀伤,是很有发言权的。虽然他清楚,幻境中的藤丸立香成功顶下来了,但这个极个别的特例说明不了什么(又但是,这也并不妨碍他用“凡人小姑娘做得到,你为什么做不到”这类的话来平等地嘲讽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原体)。总体而言,科兹并不是特别看好珀伽索斯能够成功战胜这一最为困难的部分,但不论最终醒来的到底是作为克隆体的珀伽索斯,还是另一个被感染扭曲后新生出来的“福格瑞姆”,对科兹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就像他说的那样,最终肯定会有一个“福格瑞姆”回到他兄弟的行列之中的——而他所真正期待着的那个包容的、温柔的,即便对他在回归帝国之初时根深蒂固的那些“不够体面”的习惯焦头烂额到抱怨连连,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而是非常耐心地对他抽丝剥茧地解释与劝告——那个体贴的兄长,早在福格瑞姆意识到自己斩下了费鲁斯的头颅之时就已经被他自己杀死,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午夜幽魂在预言中读到过福格瑞姆克隆体之后,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最终得出的结论。 第(2/3)页